秒,唐沅提步近前。
她把东西放到桌子上,章雪芬看她没有要给自己戴的意思,沉默着打开首饰盒,拿起项链,自己给自己戴上。
镜子里的女人青春不再,算不上多出众的容颜,在这一天,却多了几分柔和。
唐沅静静看着,没有预兆地打破安静:“今天天气很好。”
章雪芬动作顿了一下,从镜子里看向她。
天气晴朗,是个好日子。
也是章雪芬曾经,和她爸的纪念日。
一片寂静中,唐沅的声线有点紧:“对你来说我爸是不是,不太重要。”
又一次谈到这个问题。
不再是上次剑拔弩张的样子,她的语气变得镇定,但依然想要听到一个答案。
被问的人没有说话。
不知道是不是唐沅的错觉,镜子中的那张脸好像闪过了一瞬间的怅然,以及,像是被刺痛一样的短暂情绪。
“他走的时候,没有人比我们更难过了。”
章雪芬好久才开口,她用的是“我们”。
在那一段过往里,她们是唯一的“我们”。
“没有人比我们母女三个,更难过。”
喉咙哽了下,唐沅忽然不想再说话,也真的没有说。
章雪芬垂下眼,仿佛没有过丝毫异样一般,平静地戴上项链。
外头的光照进来。
唐沅深吸了一口气,穿着这身不太隆重的长裙,走到章雪芬的身后,替她将项链扣上。
“咔哒”一声。
轻微的细响,像在空气里,落下了一个句点。
太阳正热,已经快要入秋,风渐渐转凉,今天的温度却正好。
从化妆室出来,唐沅走到廊下,没几步,就见江现在前面等着她。
他穿的黑西装修身,衬出周身几分冷感,单手插兜,站在草坪前,宛如画报一般好看。
唐沅步伐放缓,随即更快地走向他。
“怎么了?”
她闷头扎进怀里,江现稳稳接住,手搂上她的腰,垂眸看她。
“没怎么。”脑袋抵着他的胸膛,她的声音有点闷,但情绪又并不特别低沉。
江现站着没动,任她像鸵鸟一样埋头。
片刻后才问:“车里不是还带了娃娃,要给邓恬吗?”
她没抬头,嗯了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