缓缓睁开眼,一把乌金色的双刃古刀从眼前的盖乌斯.莱茵的脖颈间洞穿了过来,一股血箭喷射而出,双刃古刀末端的执剑者是一个戴着红蓝等色花纹狐狸面具的身影。
渐渐,盖乌斯.莱茵的脸部五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缓缓的糜烂开来,一股恶心感从他心底涌上喉间。
桃宫临也下意识的想要后退。
这时,有人似乎摁住了他的手,耳边传来了模糊的呼喊声。
“桃宫桑!”
桃宫临也猛地一下子甩开对方的手,他想要后退,反馈到身体上的表现却是在这一瞬间猛地从床上惊醒坐了起来。
白色的窗帘在窗口轻轻的晃荡,外面透进来雨过天晴后显得有些刺眼的天光,耳边还能听到走廊上护士的走动声。
紧接着,病房的门被推开了,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。
对方走到了桃宫临也所在的病床,问询了一下身体各方面的恢复情况,随手写了点什么贴在了床头,留下一句“注意休息”便离开了病房。
哦对了,是病房。
桃宫临也花了快三秒多钟才反应过来,他现在是躺在病房,而不是在很多年前的那个血流满地的道场。
“桃宫桑,昨晚你在看到第七裁决使的尸体后就昏迷了过去,裁决司的人后来接管了现场,他们认为你有通敌狐面男人的嫌疑,所以就和昨晚那些步行街上活下来的民众一起送进了这家医院。”
说到这里,京极川水的脸上有些气愤,但更多的还是无奈。
“谢谢。”
出乎预料地,桃宫临也没有问什么时候能出去,只是淡淡地道了声谢,身体缓缓后仰重新靠在了病床上。
他仰着头有些失神地凝视雪白的天花板,想起了很多事情,三十年的弑父之仇彻底冰雪消融。
可为什么没有那种报仇的快感?大概是没能够亲自手刃仇人吧...
但想起了昨晚黑暗中地面上盖乌斯.莱茵那凄惨无比半截尸体,
想起那个让他每日三省己身的仇人已经彻底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...
那便,已经足够了。
坐在病床旁的银发老人京极川水看着桃宫临也的反应,他是清楚这位故友之子这三十年来活在怎样的阴影下。
此刻看到对方终于如释重负地卸掉了三十年来日行益重的枷锁,心中一时间也有些欣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