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阿又笑了几声,他那笑声像是哭:“是我糊涂。那会儿还在一条通铺上睡的时候,你偷偷告诉我你仰慕五殿下。我以为你是少年心性。你总有一天会把他忘了的。可是我……糊涂。我有想要护着的人,才能走的这么不择手段。你又是为何呢……我竟然没想过。是我糊涂!”
“盈香不是你放任自流,袖手旁观,甚至纵容郑献,她能死?”何安突然问他。
王阿觉得好笑:“盈香是你什么人?我又是你什么人!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世?天下没有我王阿不知道的秘密!她若不死,你就得死!我不但袖手旁观,我还授意郑献杀她!我就是要她死!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。”
何安沉默了一会儿:“老祖宗,你若帮了殿下,咱们相识一场,我定保您性命。”
“你怎么还这么天真?”王阿摇头,“老五回来了,我忍了又忍,怕杀了他你伤心。而你呢……你告诉我,你要我去给秦王投诚?我杀了他全家,你觉得我真能保得住命?!就算我能,也许我能……他凭什么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抢走我拿一切护着的弟弟。凭什么?!”
他猛的推倒了面前所有的票拟,那成山的票拟轰然倒地。
有几本砸在王阿自己脚上,砸得他生痛。
王阿说的话,比他预料的差了十万八千里。
他不知道说什么,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岁月磋磨了本不该如此的年轻人。
他们都长大了。
王阿撑着桌子喘了一会儿,那些笑意没了,再抬头看向何安的眼神复杂。
何安也看不明白。
王阿指了指门口:“滚出去。”
*
何安出来了,喜乐赶紧给他披上披风。
外面的雪又纷纷下了起来。
何安一言不发的上了轿子。
“怎么样啊……这是……”喜乐嘀咕。
然而何安一路上都没有说话,回了御马监,何安琢磨了一会儿……王阿这事儿大大出乎意料。殿下的大军拔营扎寨的,定走得急,军部的急报他能压着,东厂那边的密报只能是王阿压着才行。
一旦走漏了风声,功败垂成就大大不妙。
可如今跟王阿谈崩了……
这。
他吹了灯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的睡不着。
怎么都没想到个更好的办法。
过了三更,敲梆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