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是砸场子!”
自古文人骂人,比起街头的泼妇也毫不逊色,用词虽不粗俗,却往往尖酸刻薄。这一回清鸣书院中的先生们关起门来骂起对手的掌院,那叫一个刻寡。
书院抢好学生,年年都如同打仗一般,今年出了个两院第一,墨义全中的顾延章,更是引得清鸣、良山白刃拼杀,唯恐这等人才落入对家之手。
骂了半日,诸人都累了,只得催堂中书童道:“去问问厚斋先生甚么时候能回!”
招徕学生,能给的条件就是那么一些,除了免束脩、免食宿,给补贴,最重要的就是拼先生。
如今良山的掌院都亲自下场了,没有钱迈在,他们几个人怎么上?级别都不对等,怎么可能拼得过人家!
且不说清鸣书院之中,一群人对钱迈翘首以待,只盼他快些归来,顾宅之中,季清菱看着面前的一册旧书,许久都回不过神来。
她过了好半晌,才把注意力从书籍身上挪开,抬头看着对面的顾延章,艰涩地开口道:“顾五哥,你想好了吗?”
顾延章闭上眼睛,好一会儿才呼出一口气,道:“是良山书院让人送来的?”
季清菱点头,道:“这应当是大柳先生年轻时的手札……”
虽然早已经知道清鸣、良山两院会为了顾延章的归属而各显神通,可昨日才放了榜,今日便收到了这许多的惊吓,季清菱这才发觉,自己实在是低估了身旁这一位的身价。
与清鸣学院送过来的纹银二十两,另又开出的束脩、食宿全免,每年补贴现银十二两的条件比起来,良山书院的回应实在是低调却又霸气——
他们只送过来了一册书,一册让人完全没有办法拒绝的书。
只因书上署的名字。
柳伯山。
这个良山书院中已经许多年没有收学生的教授,他曾在国子监中任职多年,宦海浮沉,学识过人。
他还曾经是清鸣书院如今的掌院,钱迈钱厚斋的先生。
这一册书,有是他年轻时的游历笔记,有他研习经义的心得,其中隐喻,实在让人触动。
长者将亲自整理的手札送于学生,往往只有一个寓意——
尽以衣钵托之……
十多年没有收徒的柳伯山,今日破例特意给顾延章送了一册这样寓意深重的手札。
季清菱屏住了呼吸,许久都说不出话来。
清鸣,还是良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