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道:“况且你我离开这许久,攒了不知多少事,自然先打点清楚再回城。”
卫承彦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,只他眼珠子一转,很快又打起精神,先观察李训几眼,才试探着道:“二哥手头事情要紧,我那些事,却未必着急,眼下小赵头一回来京兆府,人生地不熟的,二哥无空,我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好生带一带她,也帮着打点打点,二哥,你怎样说法?”
赵明枝本在一旁坐着,听得“小赵”二字,半晌才反应过来,顿觉被如此一个称呼架在头上,自己也跟着一般浓眉大眼起来。
李训却是问道:“你自走开,事情谁人来做?”
“那些个杂务,旁人做不就行了?”
“旁人做了,你领银钱?”李训挑眉问。
“自然是谁人做,谁人领!”卫承彦信誓旦旦道,“有吃有喝就行,男子汉大丈夫,怎好一心钻进钱眼里!”
李训便问:“既不要钱,你那马还要不要了?”
卫承彦当即一愣。
他捧着那大羊肉汤盆,本来问了一圈,见赵、李二人俱都不要再吃,欢欢喜喜准备收尾的,此刻听得这话,只觉面前哪怕摆一锅龙肝凤髓都不香了,更何况区区羊汤。
然则思来想去,仍觉可惜,暗想:对我手狠的是二哥,汤又没有错。
于是到底咕嘟几口把那汤喝了,砸吧两下嘴巴,一时叹气道:“做人怎的这样难,不如做马,撒丫子跑就是……”
赵明枝听得好笑,问道:“也不晓得卫三哥手里什么事?若真是杂务,又无什么隐秘之处,不如简单说来,也许我也能帮着搭一把手?”
卫承彦却是难得郑重摇头,道:“虽只是些琐碎事,真叫二哥晓得我又躲懒,还不知道要怎么罚,下手得厉害,说不得我将来买马的银钱都没了!”
然而他一面说,又一面转头,避开李训,冲着赵明枝眨了眨眼,才道:“罢了,二哥不给我来陪你,等明晚到了外城,我安排几个好的人来给你使。”
又道:“我此处事情简单,二哥那里却早堆积如山,怕是一时半会脱不开身,你不要同他计较,有什么事,只遣人来同我说也是一般便宜!”
他自以为隐秘,却不晓得自家所为早被李训看在眼里,只不点破。
而赵明枝见他动作,犹豫看向李训,见对方向自己颔首,方才不再多言。
三人吃饱喝足,又收拾上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