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躺之后,安无咎不动神声色地将攥住胸口衣服的手放下,忍着心脏的痛,假装无事发生。
将弱势暴露在对方面前,怎么想都不是一件理智的事。
但沈惕看起来就不那么理智,他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情绪化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多奇怪也要做。
比如现在,他侧身躺在安无咎身边,隔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小距离,笔直地望着他的侧脸。
安无咎的警惕心自然能感受到这种强烈而直接的注视,像一只豹子对猎物的锁定。
正打算问他为什么盯着自己,结果还是沈惕率先开了口。
“你的侧脸长得……”
他停顿了两秒,似乎在思考形容词,弄得安无咎也有些好奇。
“好精准。”
精准,这是什么形容?
“为什么?”安无咎侧过头,不再去看集装箱的“天花板”,而是沈惕的脸。他说话声音很小,因为记得钟益柔的嘱托。
他一转过脸,沈惕竟然加了一句,“正脸也是。”
沈惕的表情有些像小孩子,回答了安无咎上一个问题,“就感觉……是很适合作为人类外貌的代表来建模的一张脸。”
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,“如果只能选一个人类的话。”
这话听起来很怪,以至于安无咎没有第一时间感受到其中巨大的褒奖意义。
他在意的是,为什么沈惕好像把自己设置成了一个区别于人类的旁观者。
但有一点他很认可,所以也十分直接地对沈惕说:“你给我一种……非我族类的感觉。”
两人的对话如果将任何一方换一个人,恐怕都很难顺畅进行。
沈惕听了,嘴角扬起,针对安无咎的评价给出一个独到的理解。
“那说明你觉得我很特别。”
见他这么自信,安无咎有一点不知作何反应,于是含糊其辞:“可能吧。”
“我看到你的脸,好像可以直接看见你小时候的样子。”沈惕又一次回到了“精准”的讨论上,“等比例缩小的那种。”
安无咎闭了闭眼,“我自己都快不记得我小时候的样子了。”他只知道梦境里的自己看起来很瘦小,面目模糊。
“挺好看的。”沈惕自顾自给出他认为的答案,好像真的见过他小时候那样。
不知道为什么,因为沈惕的几句话,安无咎的心痛似乎逐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