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日在外交游,已是引得偌大声势,不少原本不得重用的,纷纷试图投靠其人门下,虽未必有良材,人一多,势也重。
蜀西这一处,自家多半已经插不上手了,只剩广南、黔东两地,若说那姓裴的会眼睁睁看着军功在前无动于衷,不去染指,想也知道不可能。
眼见孙崇不日就要抵京,届时两人斗法,一人挟大功,如日中天,一人势重积威,又有资历,哪里还剩自己腾挪位置,立足之地。
——还是得早日把那裴雍打发走才是。
想到此处,张异端起茶盏,慢慢吃茶,把事情从头思虑,总算理出点头绪来。
自家着急叫那姓裴的走,难道其人本身不着急走?
人在京城吊着,不上不下,京兆府再如何根深,人离得远了,心中也放不下吧?
而今朝中重排官员,京兆、凤翔几地,岂能置身事外?
若是被安插几名外人在要紧位置上,想来便是裴雍也会十分不舒服。
届时便不是自己撵他走,是他自己跑着走了。
“我记得你前次说,自家有个同窗曾去西北游历,今次那裴雍特地上门,求一文赋,是也不是?”张异忽然问道。
那门客忙道:“是有这样一个人,我与其同窗而读数年,又曾一道游学,虽非师出同门,却也有些交情,此人姓付,唤作付滘。”
说着把对方来历介绍了一番。
张异便问道:“他几时去的西北游历,对西军情况熟也不熟的?”
那门客道:“去的时间也不短,待了三四年,前年才回京,偏又遇得狄人南下,随驾去了蔡州,这一阵才又回返,只他向日多说秦州、凤翔情况,对京兆府倒是少有提及,因其写一手好字,也得几分文才,想来在西北是有些名头的——不然那裴雍怎会亲自上门相邀。”
张异点了点头,道:“你若得空,同此人走动走动,也问问京兆府事情,未必要探听什么,便是他不晓得,有那秦州、凤翔情况,多听几句也是好的——我看那裴雍不像附庸风雅之人,未必只求一文,且看此人动静罢。”
西北偏踞太久,这许多年间朝廷几乎不能伸手过去,也少有人了解其中情况。
不过趁此机会,自家若能插上一二闲棋,左右惠而不费,将来说不得在关键时候,便能生力。
他打发走了那门客,又把管事的唤了进来,问了一番情况,复又先后招来数人,安排一番。